风雪中卖白菜的老人（作者：紫陌）

由冰河铁马 2015-11-21, 17:41

风雪中卖白菜的老人
紫陌

立冬到了，一早上，天空就飘起了小雨夹杂着落地就融化的雪花，路上铺上了一层黄叶。我去了附近的早市想买点水果，我顶着冷飕飕的凉风来到了市场，一辆卖大白菜的车停在路边门市的空地上，我想买点冬储菜，打电话叫我家爱人过来取，那种青帮的白菜放放也很好吃，我先不买水果了，停在车的旁边等候他。

卖菜的是老两口，老头去送菜了，老太太的身边围了几个想买白菜，也想看看价钱，抑或凑凑热闹的人。这位大姐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刀刻的皱纹布满那张朴实而又久经风吹日晒的额头，脸的两侧。她头戴着天蓝色的正方形围巾，现在几乎见不到的几十年前流行过的那种，两头对角一合系在脖子上，蓝色的围巾沾满土，衣服的下摆露出破损开线的地方，肩上，袖口都有磨损。分不清什么颜色的鞋上，裤子上，灰不溜湫的上衣满是泥土与污垢。

她说老头不让她卖，怕她算错账，大家急着要买，天气不好，不知雪会不会下大。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一个老太太说她才五十多。我见她的两颗门牙都掉了，说话跑风，显得声音更加沙哑。诺大的一车菜，她艰难地爬上爬下倒腾白菜到车后边沿。她不停地喊着，生怕买菜的人掰下翠绿的帮子，但还是有个别人总是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地掰下外层的菜帮，她一看到就生气大声地阻止了。有一个老太太随意地说要买她一棵菜回家中午吃，懒得去超市了。她随手从车上拿起一颗白菜，递到她的手上，爽快地说：“不就一颗菜嘛，拿去吃吧，不要钱”，那个老太太接过白菜高兴地走了。

她的菜是那种少见的青色的长帮菜，适合腌制和储藏，很受欢迎。一个穿着黑色上衣戴着灰色帽子的六十左右的老头，青黑色的方脸，买了六十斤白菜，一斤两角五，六十斤十五元，多好算呀。她的老头去送菜了，有成百斤买的，近处的负责送回家，买少量的就自己拿了。这个买菜的老人怪异地看我两眼，似乎在有意遮挡我的视线，我略一迟疑，没往心去，待到他给这个老太太钱时，我才琢磨过味来，他少给了五元钱，原来这个老太太没念过书，不会算数，怪不得她家老头不让她卖呢。这位老先生是怕我看出来，买完菜匆匆地走了。

待他走后，我就提醒她说：“你算错账了吧？”
她自言自语地说：“没错，是十元”。
其实15元才对的，我又对她喊了一声：“你是不是算错了？”有几位买菜的看看我，谁也不说话，我没再说什么，也许大家在怪我多事。

这时又来了一位衣着整齐的六十左右的男人，也买了前一个老头同样斤数的白菜，我要看看这位衣冠整齐的男人会不会再像刚才那位捡便宜呢。老太太麻利地称完，她主动地说了价钱，又向这位要了十元钱，这位可是大大方方地毫不迟疑地给过钱就拿走了，像是真的不明白或不屑于算账，也许吧，六十斤的菜很好算的，这位怎么不核对一下呢。
我家爱人来了，我俩带上菜走了，我对他说：“那位老太太算错账了，我提示了两次她不听”。他说了一句：“走吧，别管闲事。”路上他还说，她最好别想起算错账，那样就该挨老头骂了，懊恼悔恨才难过呢。

回到家，那个老太太接过卖菜老人所送的白菜时得意高兴的样子，那个迟疑诡秘总怕我揭穿了实数的老头，那个衣衫整洁，身材笔直的男人，他们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我的思绪最终缠绕在那个浑身泥土的卖菜的老妇人沙哑吵嚷的喊声里，并在我的周围弥漫着，漾出飘渺的悲声越来越大，回荡在北风呼啸的窗外，一切喧闹的噪音都不闻了。

由蓦然回首 2015-11-23, 20:52

风雪中卖白菜的老人】这买菜的老人太不容易了。
这个帐很好算，老人为什么就这样不听人的提醒呢？
嗨，人啊就5元钱！对买菜的来说，5块钱不是问题。但是对于买菜的老人，就是问题了。

风雪中卖白菜的老人 （作者：紫陌）